瞿安的肩微微松动，紧绷的神经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放松的依靠。她没有抬，但压抑的哽咽渐渐平息了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曾羽不疾不徐地反问，“那天晚上，你没要我照片，也没多聊就直接约我来喝酒，是觉得什么人都行，是希望有人对你趁人之危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......”她艰难地发一个音节，声音细若蚊蚋，“我.....我不知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走了。”她走到门，手搭上门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关系。”曾羽沉默片刻，语气平和而包容，“我不会批判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时间在沉默中一分一秒地逝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电影里不知何时切换了场景，响起了一段忧伤的大提琴旋律。

        轰──

        “没关系”、“我不会批判你”、“希望你能开心”、希望缓解你的孤单。这比她听过的任何安和大理都更有力量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张了张嘴，却发不任何声音。只剩羞耻、慌乱、还有一丝被看穿后的无地自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继续说，“我后来答应陪你看电影，也只是希望你能开心，希望能缓解你的孤单，至少....让你不要再痛苦到用那样的方式去....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终于，瞿安低，盯着自己绞紧的手指，声音低哑地承认：“那天晚上.....我....我确实糟透了.....我当时觉得.....什么都无所谓了.....就想破罐破摔.....想要把自己彻底脏......想要有个人.....哪怕是陌生人.....能让我觉.....自己还活着.....想用最坏的方式....证明我还.....被人需要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瞿安睛和鼻尖还红着，但神已经清亮了许多。她看着曾羽的背影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知....那很....很傻....也很....”她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那种状态，最终只化为一声压抑的哽咽，“对不起....让你看到那样的我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瞿安觉全的血都冲到了，又在瞬间褪得一二净。她完全没料到曾羽会如此直接地将她那个夜晚她最不堪、最自毁的念如此平静地摊开在前。

起伏。

        电影结束，片尾曲在房间里回。曾羽利落地起，拿起外套。

        曾羽回看了她一，挥了挥手，然后，她拉开门，影消失在楼里。

        铁门轻轻合上。瞿安独自坐在床上，房间里还残留着曾羽带来的那份安定。曾羽最后那几句简单的话，在她心里反复回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觉得你是外冷。我那天喝成那样，一般人都会评估风险，本不会来。真来的，多半也不怀好意，说不定就趁人之危了把我给睡了。就算有好心的，多也是在件上简单安几句。像你这样，特意跑来，听我叨叨一大堆，还帮我收拾了酒瓶.....真的极其罕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荧幕的光影在她骤然苍白的脸上动。她意识地抱紧膝盖，把自己蜷缩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曾羽没有回复，睛仍然盯着屏幕。